稅改 當心牽一髮壞全局

資料來源:經濟日報 2017.11.02

　　立法院財委會周四開始實質審查稅改方案。在此提醒財委會諸公：本次稅改為「一籃子」（package deal）的方案設計，挑精揀肥的調整，容易牽一髮而「壞」全局；也建議財政部在修法審查中，若遭局部更動，應妥善應變規畫。

　　行政院版修法草案對於股利所得課稅方式，採納稅義務人自選，合併或分開計稅二擇一。由於分開計稅，採單一26%稅率，對於適用綜合所得稅稅率愈高的納稅者愈有利，容易造成高所得者間（大、中以及小富）相當程度的重分配效果。因此，建議財政部應認真考慮在野黨團及部分立委所擬具的提案，採兩級或三級累進課稅。「分開累進」課稅可降低稅損，也可減輕學界對於本次稅改「為富人過度減稅」的疑慮。

　　還有，累進級距不應獨立於目前綜所稅本稅5至45%之六級稅率，股利所得適用的累進稅率，應與綜所稅本稅稅率連動，以防止股利所得相同的兩納稅者，在納稅能力顯不相當下（例如，一人擁有高額之非股利所得、另一人除股利外其他所得為零），卻負擔相同股利所得稅負。冀求盡可能修補分開計稅所破壞的量能課稅精神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對於選擇股利所得合併課稅者，雖然「股利抵減稅額比率」訂8.5%，是根據104年度結算申報資料計算而得，但相較於半數設算扣抵下，不考慮未分配盈餘加徵營利事業所得稅，每1元股利淨額之最高可扣抵比率10.24%為低，外界因而有本次稅改「不利中小股民」的批評。建議財政部：可適度調高「股利抵減稅額比率」至10%；如擔心稅損擴大，可以同時降低上限金額以為配套。

　　另外，一個更大面向的上層議題是，個人所得稅制未來何去何從？一旦修法通過施行後，我國之「綜合」所得稅將徒具虛名，實為「分類」所得稅。未來要改採北歐國家的「雙元」所得稅，把資本所得與非資本所得分開課稅？還是回過頭，修補支離破碎的綜合課稅稅基？建議財政部：應長慮深識，以圖中長期我國所得稅制的健全。

　　本次稅改讓股利所得可以分開計稅，實為分離課稅。證券、土地與房地交易所得以及金融票券利息等諸多資本所得項目，現已分離課稅。如果股利所得也採分離課稅，我國綜所稅十大類所得中，屬資本所得者，尚餘租賃及權利金、少部分未分離課稅之財產交易所得與利息所得三項合併計綜合所得，合計占稅基（104年度綜合所得總額）僅7%。

　　最後，本次稅改亦應思考國際租稅潮流，目前國際間稅改往降低公司稅負以刺激投資的方向。1998年我國採全額設算扣抵的兩稅合一制度上路，減稅優惠僅限於具有國內投資者身分（內資）之資金，減稅利益集中於個人股東；本次所得稅法修正案依然如是。舊轍重蹈外，更有甚者，還提高了外資股利所得之扣繳率1個百分點，難不給人「內資減稅、外資買單」的印象。建議財政部，未來誠應思索，不分內、外資，將減稅利益給公司，直接激勵投資，也與國際同向。

【作者是政治大學財政學系副教授陳國樑】